交汇点讯 今年9月，国家农业部、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三部委联合签发《关于有条件放开养殖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加工经营的通知》，16日，农业部又公布了全国第一批养殖河豚鱼源12家备案可追溯基地名单。26年争议不断的河豚“禁食令”一夕开禁，河豚将走上百姓餐桌，与此相关的消息引发人们热议。
江苏是全国吃河豚鱼大户
得益于长江流经江苏及河豚洄游的习性，美味的河豚千百年来都是我省沿江地区传统美食，我省成为全国吃河豚鱼大户，扬中、靖江还是全国吃河豚最有名的地方。
目前，市场河豚基本依靠人工养殖，尽管河豚鱼的种类有几十种之多，但此次河豚开禁有条件放开的仅是东方鲀的其中两种——红鳍东方鲀、暗纹东方鲀，相关调查显示，这两种东方鲀在我国养殖和食用范围最广，红鳍东方鲀主要是海水养殖，产品大多外销到日、韩等国，养殖基地多在辽宁大连等地，长江流域以暗纹东方鲀养殖为主，大部分内销江苏。
禁止销售：野生河豚已卖到“天价”
河豚“禁食令”开禁，并非对野生河豚开禁。江苏省海洋与渔业局相关负责人接受记者采访时重申，媒体所谓的河豚“禁食令”开禁说法，容易给消费者造成错觉，应强调“有条件开禁”，“有条件开禁”的几项规定缺一不可。规定“有条件开禁”的河豚鱼必须是养殖的，为河豚鱼中的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两个品种，必须是加工好的河豚鱼半成品，而“可食部分”是河豚鱼的皮、肉、带骨头部分。除红鳍东方鲀和养殖暗纹东方鲀两个品种外的河豚鱼，规定“禁止销售野生河豚，禁止销售养殖河豚活鱼，禁止销售未经加工的养殖河豚整鱼”，河豚鱼的卵、内脏、眼等部位均未解禁。
尽管野生河豚剧毒，但实际上，由于长期过度捕捞、生态环境破坏等，真正野生长江河豚早已绝迹，市场流通的河豚，基本都是养殖河豚。扬中等地养殖户将河豚放在长江边围养，价格可达普通河豚的数十倍。“据说500克就能卖到两三万”，就连养殖户也只听人说过野生河豚，却没有真正卖过传说中的野河豚，而对比中洋养殖基地河豚目前的市场价格，100-150克的巴鱼，一条卖8-10元，300-500克的河豚鱼，一条价格40-50元，野生河豚鱼已卖到“天价”。
呼吁开禁其它无毒河豚品种
但无论如何，河豚“有条件开禁”总比“一禁了之”进了一步。
河豚还是那条河豚，禁与不禁，却关乎养殖企业生死。作为全国最大的河豚养殖、研发基地，我省中洋集团养殖的河豚连续多年获江苏名牌产品称号，其河豚为中国唯一地理标志保护产品，中洋河豚基地为国家级河豚鱼原种场、江苏河豚鱼种质资源库，基地每年养殖的几百万尾河豚，也因禁令的存废命运多舛。
几度存废的“禁食令”令包括中洋在内的养殖企业蒙受巨大损失。据统计，当国家食药总局2011年的复函发布仅半个月，全国每天的河豚销量由100吨跌至25吨，出口韩国、日本的河豚被竞相压价，“禁食令”对河豚鱼养殖经营企业几乎是灭顶之灾。中洋集团副总裁朱永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称，“6百万尾的河豚压塘，真是一场噩梦，因为河豚收购买卖违法，只允许自己吃，自我消化”，“农业部从来支持我们养殖河豚，而卫生部、食药局一纸发文、发函，让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的的努力打水漂，中洋河豚的销量当月减少了80%，线上销售的河豚也被勒令下架。河豚开禁基地已备货向电商、餐饮业、宾馆名正言顺供河豚了。日本厚生省规定22种可食用的河豚鱼，每种河豚的可食部位还有肝脏等，我们经过无毒养殖的河豚的肝脏、精巢，江苏人一直都吃的，我们开禁还是太少，希望以后品种多放开，可食部分多放开”，朱永祥说，比如菊黄东方豚也是无毒级养殖销量很大的河豚品种，正等待有关方面条件成熟时能够开禁。
河豚养殖基地研发身价万金的河豚毒素
河豚有条件开禁，也意味着河豚鱼将重上百姓餐桌。
专家认为，只有河豚养殖加工企业按照要求处理并包装后，明确标识和可追溯方可进入流通环节，保障河豚鱼走上百姓餐桌的食品安全。目前，有加工经营河豚资质的的，必须是经农业部备案的“可追溯”养殖基地。
我省唯一进入名单的中洋集团，为全国最大的河豚养殖基地、国家级河豚鱼原种场、江苏河豚鱼种质资源库，中洋河豚还是中国唯一地理标志保护产品。记者日前采访中洋集团时看到，河豚鱼由自动传输带分割宰杀流水线，从剥皮、去内脏到清洁漂洗再加工，短短几十分钟后，包装好的河豚就出来了，基地还生产特色河豚饺子、河豚馄饨、河豚生鱼片等。消费者购买河豚，可手机扫描二维码、河豚质量追溯网，对购买河豚相关信息查询。
中洋不仅养殖加工经营河豚，还正在研发河豚毒素。河豚鱼不仅味美，浑身是宝，其高纯度毒素身价万金。中国渔业协会河豚分会会长、江苏中洋生态鱼类有限公司董事长钱晓明告诉记者，河豚种类繁多，东方豚就有19种。本次解禁的两个品种人工养殖时间最长，控毒养殖技术和出口内销市场最为成熟。正因为河豚据毒，比氰化钠还要毒一千倍，其毒素经提炼可制成戒毒剂、麻醉剂、镇静剂或替代吗啡、杜冷丁等镇痛剂外，还可用于癌症的介入治疗。国外已有利用河豚毒素成功抑制肝癌的报道。目前，高纯度河豚毒素“TTX”的国际市场售价高达每克25万美元。
屡禁不止的尴尬如何监管
每年吃河豚都有人中毒而死，为公众安全，相关部门出台了一道道河豚“禁令”，同时，“禁令”也几度存废。
一听记者采访河豚鱼有限开禁，省海洋与渔业局相关负责人坦承“有些担心”，认为此事百姓关注，话题敏感，农业部认定12家可追溯基地，是否涉及行业龙头垄断尚有争议，此外对河豚鱼“有条件食用”，合法进入酒店、宾馆，如果那些未被有效控制毒素的河豚鱼流进市场，监管责任却要由地方渔业部门承担，表示相关配套政策还有待完善。
业内人士认为，河豚鱼的执法难多头监管问题由来已久，管理被指“灰色的边缘地带”河豚养殖属渔业部门管理，可追溯基地又是农业部认定，流通由工商部门管理，消费环节由卫生部门监管，多头管理，各管一块，导致政出多门，无法从河豚产业发展、消费者角度通盘考虑问题，比如河豚“禁令”形同虚设，养殖环节政府支持，流通环节半遮半掩，消费环节偷偷摸摸。此次开禁后，河豚养殖除了可追溯基地外，尚有大量未取得合法身份的中小养殖户，解禁后他们的河豚上市买卖如何监管？如果河豚鱼市场鱼龙混杂，出现好比戴着阳澄湖防伪标识戒指的“阳澄湖大闸蟹”，消费者难以辨别，其后果及危害远大于假“阳澄湖螃蟹”。业内人士指出，如何监管，相关部门还需跟进。
交汇点记者 丁蔚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