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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岁多兰新片遭争议:忧伤的抒情小调

发布时间:2016-05-19 13:39:55

对应优美画面的,是琐碎的甚至令人焦躁的家庭成员的相处、对话和吵架  

对应优美画面的,是琐碎的甚至令人焦躁的家庭成员的相处、对话和吵架

《只是世界尽头》是多兰的第6部长片作品,他的前5部作品4部也都在戛纳全球首映。这一新作,却可能是多兰从影以来最有争议的一部作品,在金棕榈和臭狗屎间,被人们热情地一次次谈论。

参赛今年69届戛纳影展的《直到世界尽头》启用了一众亮瞎观众的法国一线明星,加斯帕-尤利尔,玛丽昂-歌迪亚,蕾亚-赛杜、纳塔莉-贝,文森特-卡索……影片讲述加斯帕-尤利尔扮演的一位著名作家路易,除了每年寥寥数字的明信片,他离开家乡12年再也没有回去过。在得知生病即将不久离开人世,他决心回到那里,亲自向亲人宣布自己的死讯,故事由此展开。

35毫米胶片拍摄,如同多兰所有的影片,色彩、取景和构图,处处流露天才,画面美轮美奂,感性而鲜活。一个主观特写镜头下,我们看到和母亲相拥的路易目光直视镜头,特写忧郁而沉思的双眼,镜头瞬间转化到目光所及远处,窗帘随风起舞,窗外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……如此一个简洁镜头已经包含了太多内容,而这样优美又潜藏寓意的镜头随处可见。

多兰(中)在拍摄现场  

多兰(中)在拍摄现场

 

形式感强烈一直是多兰影片的一大特色,但这并不是其全部,重要的是形式为内容服务。95分钟片长,这也是目前为止戛纳主竞赛单元最短的一部作品,蕴含的信息在简洁高效的镜头下却极其丰富。新片改编自同名舞台剧,可谓是年轻天才的多兰一次大胆的冒险。舞台剧中表现人物情感,他们的呐喊和争执,痛苦和孤单,以及自觉身份低一等的不自在,采用了各种不断重复、笨拙、犹豫的对白,甚至许多刻意的语法错误,这些都在影片中最大程度的得以保留。

 

影片几乎没有太多故事和情节,对应优美画面的,是琐碎的甚至令人焦躁的家庭成员的相处、对话和吵架,以及一些情绪化的特写镜头。它更像是一幅极其私密的内心写生作品,在导演诗意而专注的镜头下伸展开来。配合人物内心的探寻,是主导全片的面部特写镜头。镜头对准每个演员的脸部,如同放大镜,捕捉每一个细小微秒的表情变化。极端的风格不仅考验导演的执导和摄影能力,同时对演员的演技也是一次严格检验。

加斯帕-尤利尔  

加斯帕-尤利尔

 

加斯帕-尤利尔是法国新生代当红影星,上一部作品《圣罗兰》亦参赛戛纳,那部片中他曾扮演著名设计师伊夫-圣罗兰。碧绿清澈的双眸,偶尔浅笑露出酒窝化解沉默的尴尬,寡言中深沉忧伤的气质…… 多兰的镜头下,新片中他扮演的角色,从来没有过的动人和魅力四射。

 

影片探讨亲人间的痛苦、孤独,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虚空。34岁的路易英俊而成功,生命却即将走到尽头,他以为可以重返家人亲人当中,却发现时间和空间,早已拉远了彼此的距离,成为最亲的陌生人。记忆中的美好童年成为亲人眼中的不堪回首,也再难以找回,家成了世界的尽头。

 

影片并没有一边倒的偏向,同时还探讨家庭成员空缺的后果。在家中身份缺失12年,仿佛一团空虚的存在:路易不了解哥哥的生活工作和家庭,第一次见到哥哥的妻子,至于小妹,成长过程中对这个缺失的哥哥也没有任何印象。他是家里陌生的亲人,虽然大家引以为豪,却更像是一个虚空的没有任何实际存在的象征。如今他的突然到来,打乱了所有家庭成员间的平衡关系。明明是一家人,却彼此陌生,对对方的生活,工作与情感性格一无所知,于是对话也就显得格外艰难。我们看到的家庭成员间无法实现正常交流:或者急躁的彼此顶撞,或者小心翼翼结结巴巴,难以完整说出一句流畅正确的句子。人与人间的疏离,哪怕是至亲间,血缘在,亲情却因为时间和距离变得遥远淡薄。他想要向家人宣布自己的死讯,然而,找不到共同语言,磕磕碰碰地勉强交流,却一次又一次以争执狼狈收场。这些情感经历对许多离家多年归乡的人来说并不陌生,多兰用一种天才的创意,细腻入微地触动人心。

玛丽昂·歌迪亚、文森特·卡索  

玛丽昂·歌迪亚、文森特·卡索

 

年纪轻轻,却善于深挖演员,多兰对演员的指挥能力尤其令人惊叹:这些大牌明星们在新的作品中,大大颠覆了我们过去看到的表演形象,从对白、动作到整体人物形象,演员们在片中都有突破性的表演,融入到多兰独特的电影风格中。

 

音乐也犹如一贯,忧伤或者热烈,是作品叙事和氛围营造的重要组成元素。此外,导演大约还是有强迫症的——作为法语对白电影,片中的英语字幕是由多兰本人亲自操刀翻译。

 

多兰片中永恒的男同题材,也再次成为一个不是主题却是关键的点。简单的一句“你还住在同性恋社区吗”和一个闪回的镜头,交代了主人公的特殊经历。影片没有直接任何交代,我们还是可以猜测,也许是因为个人的特殊生活取向,让他在过去选择了逃离传统家庭,远离过去的世界。

 

《只是世界尽头》更像是一首抒情散文诗,忧伤、蓝调,需要你细细体会,这种情绪就会在你心中驻留,久久不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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